第44章 墨西哥湾流(3/5)
伦斯河,是我朝思暮想的河流,是流经魁北克的河流,而魁北克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当我想到这一切时,我的气就会不打一处来,我甚至会头发直竖。
您瞧着吧,先生,我宁可跳海,也不会留在这里!我会被憋死的!”
显然,加拿大人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他那刚烈的性格无法适应这种遥遥无期的囚禁生活。
他一天比一天消瘦,而且神情也越来越阴郁。
我能够感受他所忍受的痛苦,因为思乡之情也同样苦苦地折磨着我。
快七个月了,我们得不到陆地上的任何消息。
此外,尼摩艇长孤僻的性格,尤其是大战章鱼以来,他那每况愈下的心情,以及他的沉默,使我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事物。
我自己也失去了头几天的热情。
只有像龚赛伊那样的佛朗德人才能接受在这种专门为鲸类动物和其他海洋居民准备的环境里生活的处境。
说真的,如果这个好样的小伙子长的不是肺,而是鳃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成为一条与众不同的鱼!
“先生,怎么不说话啊?”尼德·兰见我不吭声,便问我说。
“尼德,你是要我去问尼摩艇长处置我们的打算?”
“是的,先生。
”
“这个,他不是早就告诉我们了吗?”
“是说过。
可我希望能最后再确认一下。
如果您愿意的话,就替我一个人说说,而且就以我的名义。
”
“可是,我很少碰见他。
他甚至有意在躲避我。
”
“这就更有理由去找他了。
”
“尼德,我会去问他的。
”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加拿大人坚持问道。
“等我见到他的时候。
”
“阿罗纳克斯先生,要不要我去找他?”
“不,让我来办。
明天……”
“今天就去。
”尼德·兰说。
“好吧,我今天就去见他。
”我答应了加拿大人。
如果由着他去见尼摩艇长,一定会把事情弄糟。
尼德走了,留下我一人。
一旦我拿定主意,便决定立即付诸行动。
我这个人喜欢说干就干,而不爱拖拉。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到隔壁尼摩艇长的房间里有走动的脚步声。
不应该错过这个找他的机会。
于是,我去敲他的房门,没有应答。
我又敲了一下,就转动了门把手。
房门开了。
我走了进去。
尼摩艇长正在房间里伏案工作,没有发觉我进他的房间。
我决心已定,不问个明白,就不出这个房间。
于是,我走近他。
他猛地抬起头来,紧锁着眉头,语气生硬地问我说:
“您来这儿干吗?有事吗?”
“想跟您谈谈,艇长。
”
“可是,先生,我正忙着呢!我在工作。
我给了您独处的自由,难道我就不能享受这种自由?”
接待的方式真叫人泄气。
不过,我还是决定先洗耳恭听,再一吐为快。
“先生,我要跟您谈一件不容拖延的事。
”我冷冷地说道。
“什么事,先生?您难道有了什么我没有发觉的重大发现?难道您又揭示了大海的什么新的奥秘?”他讥讽地问我说。
我们俩要谈的话题简直是风牛马不相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对我指指他案头摊开着的一份手稿,以更加严肃的语气说道:
“阿罗纳克斯先生,这是一份用好几种语言撰写的手稿,是我对海洋研究的总结。
如果上帝愿意的话,它就不会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这本手稿署上了我的姓名,而且还附上了我一生的经历,它将被装在一个不会下沉的小容器里。
鹦鹉螺号上的最后一位生存者将把这个容器扔进大海。
然后,它将随波漂泊。
”
这个人的姓名、他自己写的履历!这么说来,他的秘密终有一天会昭示后世?不过,此时此刻,我只能把这个话题作为这次对话的切入点。
“艇长,”我回答说道,“我只能赞成驱使您这么做的想法。
您的研究成果不应该丢失。
不过,我觉得,您采用的手段有点原始。
有谁知道风会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