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5/5)
呢。
&rdquo
方浊看了看孙六壬,&ldquo你知道梵天应该是在什么位置吗?&rdquo
&ldquo其实地方我知道在哪里,我父亲去的时候,在那个古井下去的。
&rdquo孙六壬说,&ldquo可是我后来去了很多次,发现那个井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rdquo
方浊说话了,&ldquo你父亲失踪的那一年,某天广场上的华灯莫名的全部熄灭,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恢复,在当时是个大事件,很多技术人员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rdquo
&ldquo这个和他父亲见到梵天有关?&rdquo
&ldquo后来请了一个人,把问题解决了,&rdquo方浊看着我说,&ldquo这两件事情是有关系的。
&rdquo
&ldquo你什么时候也学着会卖关子了,&rdquo我对方浊说,&ldquo你直接就说是老严做的不就行了。
&rdquo
方浊的脸红了一下,&ldquo是的,就是严师叔。
&rdquo
&ldquo你和老严把诡道的牌位弄到这里来,不就是老严为了打开古井做的准备吗?&rdquo我对方浊说,&ldquo很明显的事情,这事本来就该你来做了,你也别跟王八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要表现出给了我人情。
&rdquo
方浊无话可说,微笑起来。
&ldquo好吧,&rdquo我也笑着说,&ldquo算是我欠你一个小丫头的人情了。
不过你现在也不是小丫头,是狠角色。
&rdquo
方浊叹口气,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ldquo当初老严是不是叮嘱过你,如果我带着孙六壬,你就不能做这件事情。
&rdquo
方浊点头。
&ldquo让老严滚蛋吧,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rdquo我鼓动方浊,&ldquo他要是自己有本事,就去对付张天然,老是拿你垫背,算个什么事情。
&rdquo
&ldquo徐哥,你不用说这些话来激我。
&rdquo方浊轻声的说,&ldquo你知道我会帮你的,你们什么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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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ldquo就晚上吧,晚上十一点后,我的本事厉害点。
&rdquo
&ldquo那就十一点。
&rdquo
子时,我和孙六壬站到了这口古井前。
古井的四周都是石头铺就的地面,两个华灯分别排列古井左右。
我伸头往古井里看了看,里面挂着一个巨大的锁链。
这个锁链我听说过,当年日本人侵华,曾经拉过,但是半途而废。
具体的原因不明。
现在想来,和道衍当年的八臂哪咤布局是有点关系的。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脱下外衣,孙六壬看见我穿着一身的道袍,道袍上织着牡丹,只是光线太暗,她看不出来是绿色牡丹。
这是我第一次穿这件表明诡道身份的道袍,也许以后永远都没机会再穿了。
华灯的突然熄灭,方浊利用诡道的牌位做到了。
和当年的孙拂尘一样,我站在这个古井旁边,等着和梵天去面对。
当我看到两个华灯之间出现了一个比夜色更黑的屏风,心里不禁哑然失笑,我和孙六壬猜错了,我们以为古井是个通道,其实没那么复杂,既然是梵天所在的地方,当然不会让人引导去那种具有实体的地方。
我又被守门人给骗了,其实在七眼泉就能进去,甚至在古道也行。
没有什么空间上的障碍,因为梵天既然有那么大的能力,当然不会被空间所限制。
我拉着孙六壬走到了屏风之后。
天地瞬间黑暗,瞬间扭曲,但是又静谧无声。
我看到了当年,孙拂尘带着几个人,也是来到这里,他们和我现在一样,在黑暗中摸索,他们都剑拔弩张,意志坚定,杀气到现在都在残留。
这里曾经有过厮杀,难道当年孙拂尘进入的时候,有过强大的对手在这里和他们拼斗,但是我让我感受到无比的恐惧的是,我能察觉到孙拂尘是带了六个人兄弟进来的,他们的杀气,他们的痕迹,他们的气味,我都能感受到。
但是我感受不到和他们拼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不仅是察觉不到,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我连忙把孙六壬拉到身边,身体紧张,每一个毛孔都在尽力去感受那个来自未知的威胁。
越是虚无无物,我越是心惊胆寒。
但是我谨慎的拉着孙六壬走了七千二百六十三个水分,仍旧没有遇到任何真正发生的威胁。
我心慌的厉害,没有预兆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但是周围一片寂静。
又是一道屏风在我面前,我看到了当年的孙拂尘也站在这个屏风前,和我一样在犹豫,在踌躇,但是我们非进不可。
孙六壬轻声的说:&ldquo我进不去了。
&rdquo
我回头看着孙六壬,突然觉得有点舍不得她了,这个一直陪着我东奔西跑,让我慢慢去体会八寒地狱的丫头,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她毕竟陪着我走了过来,现在却在最后的关头,走不进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走不进去,他父亲能进去,为什么她不能。
&ldquo我在这里等你。
&rdquo孙六壬轻声的说,&ldquo我等你出来,无论我的父亲是死是活,给我一个消息。
&rdquo
我突然看到当年孙拂尘的六个兄弟,对着孙拂尘说:&ldquo大哥,我们等着你出来。
&rdquo
我身体战栗起来,他们是在孙拂尘进入屏风之后,被那个无法探知的东西给弄死了。
那现在孙六壬岂不是非常危险。
我又犹豫了。
孙六壬摇着头对我说:&ldquo我说了等你,就一定会等你出来。
&rdquo
我在这一刻,几乎被孙六壬的坚定给感染了,觉得她真的会等我。
后来证明,她做不到。
我咬了咬牙,进入了屏风。
现在的世界是一片明亮,到处是层层叠叠的息壤,息壤呈现出蠕动的样貌,看似缓慢,却又让人觉得威胁无处不在。
&ldquo你来了,&rdquo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转身。
我看着他冷笑,其实我心里早就有过这个念头,他不是梵天,或者他就是梵天。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站在我面前。
孙拂尘!
&ldquo你花了这么多心血,布置了这么多,甚至不惜用你的女儿作为媒介,&rdquo我慢慢的说,&ldquo就是为了让我准备好了到你面前。
&rdquo
孙拂尘微笑,&ldquo看你已经准备好了。
&rdquo
我看见一个老头在当年对着孙拂尘说:&ldquo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rdquo
一个道士对老头说:&ldquo看来已经准备好了。
&rdquo
一个老太婆对道士说:&ldquo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rdquo
一个书生对老太婆说:&ldquo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rdquo
一个和尚对书生说:&ldquo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rdqu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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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书生说:&ldquo我准备好了。
&rdquo
和尚说:&ldquo我准备好了。
&rdquo
老太婆说:&ldquo我准备好了。
&rdquo
道士说:&ldquo我准备好了。
&rdquo
老头说:&ldquo我准备好了。
&rdquo
孙拂尘说:&ldquo我准备好了。
&rdquo
我对着孙拂尘说:&ldquo我准备好了。
&rdquo
&ldquo算沙,&rdquo孙拂尘脸色很好奇,&ldquo真的很有趣。
&rdquo说完,他把沙漏给拿到手上,不停的翻转,。
孙拂尘说:&ldquo你来了我就走。
&rdquo
书生、和尚、老太婆、道士、老头说:&ldquo你来了我就走。
&rdquo
&ldquo告诉我为什么?&rdquo我问孙拂尘。
书生、和尚、老太婆、道士、老头、孙拂尘问:&ldquo告诉我为什么?&rdquo
书生、和尚、老太婆、道士、老头说:&ldquo白马过隙,势不可挡。
&rdquo
孙拂尘说:&ldquo惯性。
&rdquo
我问:&ldquo明朝的那个爆炸,让世界都消失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rdquo
孙拂尘说:&ldquo错了。
&rdquo
我好奇,&ldquo不是这样?难道我错了。
&rdquo
孙拂尘说:&ldquo你对了一部分。
因为你懂得太多了。
&rdquo
&ldquo不是王恭厂大爆炸?&rdquo
&ldquo是的,又不是,&rdquo孙拂尘说,&ldquo我感兴趣的那次是扫把星撞地。
还有,苏联那次的通古斯爆炸,还有,蒙古人杀光所有异族,还有,远古的水灾,还有,远古的天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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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dquo
&ldquo别说了,别说了。
&rdquo我打断孙拂尘,&ldquo我已经懂了,这些东西都是惯性中的恐惧,梵天控制不到的恐惧。
&rdquo
孙拂尘微笑:&ldquo聪明。
&rdquo
&ldquo根本就没有梵天。
&rdquo我说。
&ldquo没有。
&rdquo孙拂尘说:&ldquo梵天是近百年才有的称呼。
&rdquo
&ldquo根本就没有鬼魂。
&rdquo
&ldquo我们说有,&rdquo孙拂尘说,&ldquo就能有。
&rdquo
&ldquo根本就没有生死。
&rdquo
&ldquo惯性习惯了有生有死。
&rdquo孙拂尘说。
&ldquo根本就没有,其实什么都没有。
&rdquo
&ldquo我们就姑且认为有吧。
&rdquo孙拂尘不再微笑了。
我想了一会说:&ldquo源头在哪里?&rdquo
书生、和尚、老太婆、道士、老头、孙拂尘问:&ldquo根源在哪里?&rdquo
&ldquo没有源头。
&rdquo孙拂尘的话让我心若死灰。
书生、和尚、老太婆、道士、老头说:&ldquo没有源头。
&rdquo
&ldquo可是会有尽头,&rdquo我笑了,&ldquo这就是需要梵天的地方。
&rdquo
&ldquo真的没有了,&rdquo孙拂尘说:&ldquo多不好玩。
&rdquo
我反驳:&ldquo好玩和不好玩有区别吗?&rdquo
&ldquo既然选定你了,&rdquo孙拂尘说,&ldquo无所谓一切了,那就是你了,什么都是你的,你答应吗?&rdquo
谁能理解这个诱惑,连秦始皇都追求的诱惑。
&ldquo用长生不老交换?&rdquo
&ldquo当然不是,&rdquo孙拂尘说,&ldquo那个太累,我们都承受不起,再说梵天,不惯性不习惯。
&rdquo
&ldquo你累了。
&rdquo
&ldquo我累了,&rdquo孙拂尘说,&ldquo不好玩了。
&rdquo
&ldquo想想也挺好玩的,&rdquo我想了想,&ldquo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张光壁。
&rdquo
&ldquo不多说了,&rdquo孙拂尘笑着说,&ldquo看来你是完全明白了,现在我问你,你答应吗?&rdquo
书生、和尚、老太婆、道士、老头问:现在你答应吗?&rdqu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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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和尚、老太婆、道士、老头、孙拂尘爽快的说:&ldquo我答应。
&rdquo
我对着孙拂尘说:&ldquo我不答应。
&rdquo
孙拂尘嘴巴张的老大,即便是她这种人,听到这种答案,也无比惊讶,这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答案。
我对孙拂尘说:&ldquo你答应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屏风外的六个兄弟都给弄死了吧?&rdquo
&ldquo他们身上的能力太强,&rdquo孙拂尘说,&ldquo投名状而已,我们要做的就是专门对付这种人,让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
&rdquo
&ldquo看来我已经纳过投名状了。
&rdquo我对着孙拂尘说,&ldquo原来走古道是这个目的。
&rdquo
&ldquo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不答应。
&rdquo孙拂尘说,&ldquo我再问你一次,这种机会很多人都想有。
&rdquo
&ldquo但是合适的人不多。
&rdquo我指着孙拂尘说,&ldquo比如你的女儿。
&rdquo
孙拂尘的脸色十分难看。
&ldquo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rdquo我对着孙拂尘说,&ldquo我猜想你答应后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不然你为什么不让你的女儿接替你,却巴巴的找了我过来。
&rdquo
孙拂尘脸色越来越阴沉,&ldquo早知道,应该让你提前进来。
我还是太小心了。
&rdquo
&ldquo过犹不及。
&rdquo我对孙拂尘说,&ldquo就算是放在我成为过阴人的时候,你让我过来,我指不定就同意了,可是你还是太谨慎,觉得我的能力不够。
&rdquo
&ldquo孙六壬她说过,&rdquo孙拂尘说,&ldquo她绝不会接替我。
&rdquo
&ldquo那你找别人吧。
&rdquo我对着孙拂尘说,&ldquo我有个哥们,王八,挺合适。
&rdquo
我心里一阵报复的快意升起。
&ldquo他不行。
&rdquo孙拂尘说,&ldquo他心太软。
而且不是我们一路人,赵一二也是。
&rdquo
&ldquo我走了,&rdquo我对孙拂尘说,&ldquo真他妈的没劲。
&rdquo
&ldquo你真的能够做到不在乎?&rdquo
&ldquo能。
&rdquo我回答,&ldquo我凭什么要接受这个真实的无趣,而放弃虚假的有趣。
&rdquo
&ldquo那你会死在张光壁手上。
&rdquo
&ldquo这也是有趣的一部分,&rdquo我昂着头说,&ldquo我们不都知道,生死都是假的吗?&rdquo
&ldquo你说话前后矛盾,我不理解。
&rdquo
&ldquo你也知道我的外号是疯子,&rdquo我笑着说,&ldquo你选了我,真是倒了大霉。
&rdquo
&ldquo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给你几个生活,你自己选。
&rdquo孙拂尘在焦急。
&ldquo这个又有点意思了。
&rdquo我说,&ldquo说来我听听,指不定我会兴趣。
&rdquo
&ldquo你作为一个天下最厉害的术士,张光壁在你面前都无法抗衡。
&rdquo
我随即问,&ldquo和我接替你会有冲突吗?&rdquo
&ldquo没有冲突。
&rdquo孙拂尘说,&ldquo我们自己玩的东西,我们定规矩。
&rdquo
&ldquo可是你刚才说的我不喜欢。
&rdquo我拒绝了孙拂尘。
&ldquo或者让你做一个过阴人,你和你的朋友,慢慢成长,最终联手对付张光壁,你会收一个黄家的徒弟,你的兄弟王八,会收一个荆州的世家子弟,你们诡道会流传下去。
还有,你在日本的那个女朋友,会回到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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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我呆了一会,默然的摇摇头。
孙拂尘急了,用近乎于讨好的语气说:&ldquo要么这样,你什么都不是,安安心心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有工作,有一个家庭,波澜不惊。
&rdquo
我想了很久,&ldquo我还是不喜欢。
&rdquo
&ldquo能说为什么吗?&rdquo
&ldquo因为你说的都是别人的生活,&rdquo我骂道,&ldquo跟我有个几把屁相关!&rdquo
&ldquo你能感受的到的,这个你应该明白。
&rdquo
&ldquo我能感受到,又有什么用,我他妈的还不是在这里做个自以为是的傻逼,&rdquo我继续骂,&ldquo没有就是没有,凭什么这种事情轮到我来承担,我没有这个心胸,从来就没有。
&rdquo
孙拂尘无话可说了。
&ldquo我走了。
&rdquo我摆摆手。
&ldquo你觉得以你这样的人,进来了,还能走得出去吗?&rdquo
我愣住,是的,我竟然忘了这么一节。
除了孙拂尘父女两人,对梵天的惯性威胁最大的就是我了。
或者这么说,梵天选择的都是最有威胁的那个,对其他威胁较小的,就赶尽杀绝。
我回过头,对着孙拂尘说:&ldquo反正我是不答应了。
&rdquo
&ldquo一方面你是勘破了八寒地狱,所以你不在乎生死,&rdquo孙拂尘无奈的说,&ldquo一方面你又能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宁愿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你这人太麻烦了。
&rdquo
&ldquo你看着办吧。
&rdquo我耍起了无奈。
隔了很久,我看见孙拂尘在犹豫,在掂量。
最后孙拂尘说:&ldquo你走吧。
&rdquo
我头也不会的穿回屏风,对着黑暗中大喊,&ldquo孙六壬,你的爹没死,活的好好的,你安心了吧。
&rdquo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孙六壬违背了承诺,她不在了。
但是我不怎么在乎,她的父亲是什么都能掌控的,绝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
我走出了下一道屏风,回到古井旁边,心里开心的很,为了刚才的事情,我特别的解恨。
我发誓不再去思考任何关于生死的问题,该干嘛就干嘛去,要对付张天然就去对付,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就行。
我开心的笑起来,我唯一个真正意义上能够抗衡命运的人吧。
真他妈的过瘾。
我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呢。
我暂时没有计划,孙拂尘的意思很明显,我拒绝了他,他是肯定不会帮助我去对付张天然了。
但是这个问题也无所谓,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去过吧。
现在我就去找王八,把我手上的钱拿回来,找地方去玩去。
玩好了,用我的本事去对付我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是王八和方浊让我给他们帮忙,对付张光壁,我就去呗。
谁也不能控制我的生活,我自己也没必要去遵循什么规矩。
我越想越开心。
发现北京已经很冷了,冬天到了。
按照公历,现在已经是二零零七年的一月初。
身体的寒冷,让我有点想家了,想去看看父母,给点钱他们,然后我就过我的自己的生活去了。
很可惜他们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子,按照他们的想法,我一定是很不孝顺的儿子。
他们只是希望我做一个普通人,安心的工作,老老实实的生活,给他们生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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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经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