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3/5)
那个不能动弹的铜尸,来历不明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无法想象,我是用什么办法能做到这点。
他当然想不到,方浊是个很难得奇人,可以隔空移动和控制物体。
现在方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了,她的能力已经完全被自己所熟悉。
古时候是有这种人存在的,专门降服这种无法控制的东西。
其实我一直在回避方浊变成这种人的想法,在我的心里面,她一直是个懵懂的小孩。
现在方浊比起在玉真宫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她的力气大了很多。
铜尸在我们面前消失了,我对方浊的本事感到了恐惧,这种人如果真的成长起来,实在是太厉害。
孙六壬也意识到了力量的来源,忍不住说:&ldquo是方浊吗?&rdquo
我没有回答方浊,而是走到那个来历不明的人面前,盯着他问:&ldquo贵姓?&rdquo
那个人眨了眨眼睛,跳入棺材里,钻入棺材内部的一个洞口,我和孙六壬立即追着钻进去。
这一段洞穴十分狭窄,我在里面四肢并用,飞快的爬行,但是前面的这个人爬得太快,我渐渐被落下,我着急起来,身体幻化,用身体下腹的细微鳞片控制身体前进,我发现蛇属在这种狭窄洞穴里实在是太舒服了,身体舒张,行动迅速。
没多大一会,就追到了前面的那个人,然后身体顺着他的大腿缠绕,头部伸到他的面前。
并且用身体把他的脖子狠狠的绕起来。
稍微一用力,那人就眼珠子暴起,脸皮紫红。
&ldquo钟,&rdquo那人知道我在逼迫他,于是用最后一丝气息说:&ldquo钟家。
&rdquo
我缠绕着这个人,身体下方继续滑动,又前行了很久,才爬出这个洞穴的出口,来到了古道的下一段。
我松开这个姓钟的人,然后站立在他面前,头戴草帽。
对着姓钟的人说:&ldquo你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rdquo
方浊把铜尸从古道里给捞上来。
王八已经做好了准备,七星御鬼的法术,小鬼把铜尸紧紧拉扯住。
铜尸暂时无法反抗。
王八正在犹豫,铜尸的体型在变化,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成了一个小孩的模样。
照理说,体积越小的物事,方浊会更容易控制,可是现在方浊脸上的神色却正好相反,她开始脱力。
&ldquo魃&rdquo,金仲提醒王八,&ldquo别让方浊弄了,她掐不住。
&rdquo
王八也看明白了,铜尸化成魃,他也知道,只是没想到魏家的本事这么厉害,竟然真的能养出魃出来。
江面上突然飘起了水汽,水汽上升,化为云雾,还没有到天空,就被一阵风给吹走。
空气陡然变得燥热,魃在吸取身边所有的水份。
王八看见方浊脖子上的伤口又开裂了,鲜血被强大的吸力吸出来,淌在衣领。
&ldquo方浊,&rdquo王八喊,&ldquo放了它,你不要命了吗!&rdquo
方浊想努力一会,可是她的力量还没有达到能够控制魃的境界。
即便是当年她带动少都符,也是勉强从地下拉上来,而且身体无法支撑,病了一场。
方浊气力减弱,支撑不住,魃脱离方浊的控制,跳到滚装船的高处,顺着风向,跳到附近的一个游轮上,然后又跳上江边的一个趸船,最后上岸。
向着西边重庆四川的方向去了,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八和金仲一直看到魃不肯落入江水,只肯踩在土地上,跳跃着飞奔。
跳到哪里,哪里的就一阵云雾缠绕。
魏家的门人越来越厉害,王八看了看方浊,如果他们变成对头,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钟家的人,我兴奋起来,我没想到四大外道镇守古道的家族,一个比一个弱,最厉害的是放蛊的,然后是刚才魏家的铜尸,这都是我现在的本事对不了的。
没想到钟家的人在我面前,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同为四大外道,钟家人的本事为什么就比魏家和苗家差了这么远。
事后很久我才明白,倒不是钟家的人没本事,而是他们的本事遇到诡道的传人,几乎是无法施展,所以只能主动去把魏家的铜尸给弄出来。
犁头钟家,在三峡地区也是有名头的,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过。
世世代代都是种田的农夫,传人也有很多会各种手艺。
很多架匠都是在他们门下的弟子。
钟家收徒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规矩,只要是来学艺的,都会教授本事,至于学的架匠手段是否高超,那就看个人的领悟。
不过犁头钟家的本事大部分都是害人的手艺,名声并不太好。
我对付面前的这个钟家人,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正在想该怎么对付这个钟家人。
面前的钟家人已经慢慢变成了一个纸扎的小人。
我忍不住好笑,钟家也太吝啬了,好歹放蛊的留了两个老太太,魏家留了个铜尸,他们倒是轻松,弄了个小纸人在这里糊弄我。
这时候,孙六壬也爬出了洞穴,看到面前的这小纸人,吃惊的说:&ldquo怎么会有这种东西?&rdquo
&ldquo很奇怪吗?&rdquo我对孙六壬说,&ldquo他们是钟家,他们的本事也太烂了。
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rdquo
孙六壬苦笑一下,&ldquo其实不是,这是他们最厉害的一种巫术,纸人成兵。
&rdquo
&ldquo你还懂这个?&rdquo我好奇的问。
&ldquo这种法术我在家里见过,&rdquo孙六壬说,&ldquo那个人和我爸爸称兄道弟的,还让我叫他钟伯伯。
&rdquo
&ldquo怪不得刚才那个那个人不对付你。
&rdquo我听了,心里有点惴惴不安,&ldquo那我岂不是得罪你爸爸了。
&rdquo
&ldquo他都失踪这么久了,&rdquo孙六壬说,&ldquo他可能不会在意这件事情。
哦,我有件事情突然想起来了,你曾经说过在七眼泉上有个守门人?&rdquo
&ldquo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rdquo我不耐烦的说。
&ldquo那个钟伯伯说过,守门人是他们家的。
&rdquo孙六壬又补充一句,&ldquo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钟家牌位里,排第一个的就是守门人,当时我没想过是什么守门人,现在提起了,我觉得可能和你说的是同一个。
&rdquo
&ldquo不会吧。
&rdquo我几乎要跳起来,&ldquo怪不得,怪不得,这个蝙蝠精,原来她是罩着钟家的。
妈的,怪不得她不待见我和赵一二。
&rdquo
&ldquo我也只是猜的,&rdquo孙六壬说,&ldquo我也不明白,钟家的本事其实很厉害,为什么他们在你面前,这么快就垮了。
&rdquo
&ldquo我本事大,&rdquo我抽抽鼻子,&ldquo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rdquo
我和孙六壬,看着前方的古道。
现在面前有一道沟壑,沟壑之间有一根铁链。
对面就是最后的峡谷,巫峡。
说实话,我从小对巫峡这个名字很敏感,觉得好好的长江三峡,为什么有一个峡谷的名字叫做巫峡,听着就瘆的慌,还有一个和湖北交界的地方的镇叫巫山。
我小时候总以为,巫山那个镇子里里面住的人都是巫师。
还多次对来自于巫山的人,非常好奇,又心生恐惧,仿佛他们真的会一些稀奇古怪的法术似的。
这种想法,一直到了长大,才觉得可笑之极。
不过现在我倒是知道,也许世界上的任何事情,还是有点道理的,巫峡只是个地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巫峡下方的古道,可真的应该是不好说了,这是老天爷在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和孙六壬慢慢的爬过铁链,巫峡的这一段古道,完全没有人为的痕迹了,眼前的道路,全部都是曲折的道路。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道路,就是一片凹凸不平的地面而已,而且地面上全部映射红色的光芒,这些暗红的光芒,全部来自于地面上的裂痕,裂痕下方就是橘红的火焰。
孙六壬的裤腿瞬间被地下的热度给烧着,她的脚已经开始不停的跺起来,她怕烫。
这个场景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的双脚没有任何异样。
我弯下腰,让孙六壬趴在我背上,看来这最后一段路,我是要背着她走完。
还是当年张光壁轻松,一个人走过去,没有什么累赘。
可我随即又想,孙六壬对于我来说,还真不是累赘,不说她在古道了帮了我一些忙。
就算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考虑,我单独一个孤零零的走古道,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现在情况是,我脚踏在炙热的地面上,不仅没有被火烧到的痛感,反而我发现,孙六壬在我的背部,感觉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然后我意识到,我的身体变大了,双腿已经比我平时长了很多,每跨一步,都是从前两步的距离,我胳膊也变长,可以轻松的伸到身前两米的距离。
于是我把孙六壬举到我的肩膀上,让她稳稳的坐在我的右肩,然后我大步的向前行走,越走越快。
当我走了几个小时之后,我看到了古道里真正应该通行的人,不对,他们应该是鬼魂。
我面前有一个铜镜,铜镜在一道黑色的水渠上方,横亘在黑水渠上的是一个纸扎的桥梁,所有的鬼魂都挤在桥梁对面。
把黑水渠那头的地面全部站满。
那边的地面也是有着无数的裂缝,裂缝下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炙热,不时的有火焰冒上来,吞噬那些弱小的鬼魂。
鬼魂们在火焰的追赶下,纷纷避让,但是由于数量众多,根本避无可避。
这个场面我见过,在贵州的深井里,息壤吞噬那些明朝的幸存者,也是个场面。
那些鬼魂其实都在排队,他们只能一个个的从铜镜子里穿过,走到桥梁上,然后走到我面前,默默的向我身后走去,变得无影无踪,我知道,他们会走到西陵峡的出口,等着明年的七月十四,才能显出形状,走出阴关。
这些鬼魂,在后面非常的拥挤,但是越是离的纸桥越近,就越是安静。
并不争夺通过铜镜的名额,而且不会同时两个鬼魂一起穿过。
很显然,纸桥只能承受一个鬼魂的重量。
现在我心里犯难了,我背着孙六壬,该怎么过去。
我左思右想,试探着在黑水渠旁边,用脚去丈量,看能不能绕过铜镜和纸桥,从黑水渠上跳跃过去,可是我的脚刚刚伸出,就发现,黑水渠立即就变得宽阔一点,也就是我伸了多长的距离,黑水渠就变得宽阔多少。
我觉得自己好傻,真的能跳跃过去,那些鬼魂不早就这么做了啊。
这下我就纠结起来,总不能到了最后一段路,把孙六壬给扔在这里不管不顾吧。
随即我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如果是张光壁,他真的有可能会扔下身边帮助他的人,自己一个人走到前面去。
&ldquo当年你曾祖父是不是被张光壁给耍了?&rdquo我问肩膀上的孙六壬。
&ldquo我不知道这些,&rdquo孙六壬说,&ldquo我只知道他们从前私交很好,张天然走过古道之后,我曾祖父就和他翻脸了,不久后,就郁郁而终。
好像不仅是这些,我曾祖父,还受了张天然一些牵连。
&rdquo
&ldquo那我也把你扔在这吧,&rdquo我给孙六壬开玩笑,&ldquo这样我就能走过去了。
&rdquo
&ldquo好啊,&ldquo孙六壬顺从的说,&ldquo你过去了就是真正的过阴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rdquo
&ldquo你傻啊,&rdquo我心里有点感动,这丫头还真有这个心思,&ldquo还是想想办法吧。
&rdquo
&ldquo你小时候做过一个题目没有?&rdquo孙六壬突然说起无关的话来。
&ldquo别打岔,我在想办法呢。
&rdquo我说道。
&ldquo一个大汉要过一个独木桥,大汉手上拿着两个鸡蛋。
&rdquo孙六壬不理会我,继续说,&ldquo可是独木桥只能承受大汉和一个鸡蛋的重量,大汉该怎么过去?&rdquo
&ldquo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傻逼问题,&rdquo我对孙六壬说,&ldquo我小时候听老师说的答案是,把两个鸡蛋扔到空中,这样大汉手上就只会保持一个鸡蛋在手上。
&rdquo
&ldquo原来你也听过这个问题啊。
&rdquo
&ldquo都说了这个问题是傻逼问题,&rdquo我不屑的说,&ldquo就算是两个鸡蛋抛在空中,鸡蛋的力量还是落在了大汉的手上,力学上根本就说不通。
&rdquo
&ldquo可是题目的条件是一个大汉拿着一个鸡蛋嘛,根本就没有提起你刚才说的那些什么力学啊物理啊之类的东西。
&rdquo
&ldquo操,&rdquo我突然懂了,&ldquo我为什么要用墨守成规的想法去思考问题,我按照题目给出的限制去解决不就完了吗。
&rdquo
纸桥只能过鬼魂,我是过阴人,身上已经有了鬼魂的属性,我自己是肯定能过去的。
而孙六壬过不去,这就是限制。
而我却有个本事,能够把孙六壬绕过纸桥和铜镜送过去。
我不再想着什么变化了,而是硬生生的把蛇属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很难受,那种身体的撕裂感,虽然没有疼痛,但是精神上的冲击是很难接受的。
沙漏中的水和沙砾在迅速分离,一边是沙,一边是水。
我做到了。
蛇属盘踞在地上,身体上部紧紧的把孙六壬给缠绕住,我自己慢慢走上纸桥,我穿越过铜镜,走到黑水渠的另一边。
然后面向着黑水渠对面的自己,伸出双手,蛇属慢慢的把身体延长,夹带着孙六壬,伸到铜镜的上方,一用力,把孙六壬向我抛过来,我稳稳把孙六壬接住。
其实就这么简单。
可是蛇属的重心已经偏离,身体下部支撑不住,滚落到黑水渠里。
我身上立即感受到剧烈的痛苦,那是黑水把蛇属的身体吞噬,瞬间把蛇属身体融化腐蚀的痛楚,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剧痛,忍不住狂呼起来。
滚装船到在长江上行驶,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船行驶到重庆地界,过了巫峡,过了抱屏峰,到了瞿塘峡入口的地方。
一个渔船孤单的漂浮在北岸附近,一个人站在船头。
金仲看见这个打鱼人正在撒网捕鱼,但是一网又一网的捞起来,却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个打渔的人一直都没有放弃,并不在意自己的举动是徒劳的。
王八也看到了这个人,也一直盯着这个打渔人观望。
滚装船在渔船附近经过的时候,激起的浪花,把渔船激荡的左右摇晃。
打渔人把渔网给扔掉,然后划着渔船回到了岸边。
&ldquo老严说过了,&rdquo王八对方浊说,&ldquo四大外道的人拦不住孙六壬。
&rdquo
&ldquo他们已经马上要走完了。
&rdquo方浊回答,&ldquo我们要快点,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得快,不然徐哥走不出来。
&rdquo
&ldquo我倒是有个想法,&rdquo王八说,&ldquo如果我们不帮他最后一个关卡,他能不能靠自己的本事出来。
。
。
。
。
。
算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rdquo
江岸上站立了好几个人,向王八方浊作揖。
王八和方浊也回礼。
他们是三峡地区名声最旺的钟家,老严留住孙六壬的最后一步棋,但是老严仍旧无力回天,这件事情,本就十分纠结,他希望疯子能走过古道,但是又想留下孙六壬。
即便是说服了王八,给予了方浊巨大的资源,都不能阻止疯子带着孙六壬走过古道。
事情再一次偏离了老严的设想,但是老严也无法再控制什么事情了。
以后的事情,就该方浊和王八来完成。
招魂师和大法师,王八又一次卷入了这个漩涡,而且王八已经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再置身于事外。
疯子也是,作为过阴人,他已经和张光壁孙拂尘站到了同一个层面,事情结束了。
道教各门各派之间的平衡即将被打破,张光壁也一定知道了这一点,疯子到底会站到那一边?
滚装船到了夔门,方浊用最后的力气,放下船锚,滚装船静止不动。
王八这次面对金仲,恭恭敬敬的对金仲作揖,&ldquo师兄,你可以下船了,回到宜城,带上楚大的徒弟,还有你的徒弟,离开湖北,越远越好。
一日为师,我始终是赵一二的弟子,诡道不能在我们这一代断绝。
&rdquo
金仲腮帮紧绷,看了王八很久。
然后走到船舷,一艘木船漂浮在滚装船的旁边。
金仲跳下,稳稳的站在木船上,然后解开绳索。
木船向下游飘去,金仲站在木船上,看着滚装船越来越远。
整个过程金仲都一言不发,他和王八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金仲深吸一口气,知道王八要让自己带着诡道离开,把诡道传承下去,但是这个事情,也是一件无比艰巨的事情。
我身上的痛楚在一瞬间消失。
然后我不再挣扎,慢慢的站立起来。
接着我发现了另一件诡异的事情,我本来右手上的缺失的手指,现在变成了在左手。
我回头看了一下铜镜。
然后把孙六壬扛到左肩,我发现我变成了右利手,不再是一个左撇子。
我扛着孙六壬在无数鬼魂中行走,鬼魂都在呼喊,他们的声音渐渐聚成同一个沉闷的声音,我勉强分辨,那个声音就是一个音节:&ldquo死。
。
。
。
。
。
。
死。
。
。
。
。
。
。
死。
。
。
。
。
。
。
死。
。
。
。
。
。
。
&rdquo
孙六壬身体紧张起来,这个声音让人无比的恐惧,已经死去的鬼魂,都在发出死的声音,到底意味着什么。
所有的鬼魂都惧怕我的存在,我在他们中间行走,他们都避让不及,在我前方分开,就想船头破浪一样,然后这些鬼魂,又在我的身后恢复成拥挤的样子。
我走到了一个大门前,无比的高大黑森森的仿佛看不到上端,这就是夔门,而且这道门和地面上的夔门是同一个门,不再是分隔阴阳的两界,我就要走出去了。
可是这些叫喊的鬼魂,不再避让我,而是全部拦在我的身前,他们的意识渐渐融合,变成了一个强大的群体意识,拦在我的面前。
他们在告诉我,我能过,孙六壬不能过。
我问为什么。
因为&mdash&mdash他们不想死。
鬼魂已经死了,有什么留恋的。
没有了,就是死了。
没有了,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在害怕,所有的鬼魂都在害怕,如果那个所谓的阴间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鬼魂就都死了。
我很想告诉他们,即便是变成鬼,然后六道轮回,又能怎样,世世代代的轮回又能怎样,都逃不出八寒地狱。
终究都是个虚无,我已经被这种恐惧折磨的太久。
我必须得带着孙六壬离开。
那个巨大的鬼魂意识不能理会我的意图,他们死死抱着这么一个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在心里已经不值一提,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现在他们害怕孙六壬会破坏他们的希望。
他们在恳求我,在把一个意识强加于我。
孛星,这个时代流传的家族,已经湮灭了好几个世界,上古世界远远非阴阳两届,而是有无数的去处。
但是孛星,和梵天一直抗拒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