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兖州惊涛·黍济苍生(2/5)
给我们的生机!您不种,您身后的儿孙、营里那些眼巴巴盼着活路的乡亲,就得饿死!您…忍心吗?”
老农颤抖着接过粗陶碗,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碗中金黄粘稠的粥,又抬头看看蒋毅布满风霜血痕却无比诚挚的脸,再看看堂内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同样充满期盼(或疑虑)的目光。
他迟疑着,用布满老茧的手指沾了一点粥,放进嘴里。
粗糙的口感带着粮食特有的、微微的甘甜在舌尖化开。
他猛地闭上眼,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砸进碗里。
他仰起头,将碗中温热的粥一饮而尽!然后,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蒋大人!是老朽糊涂!是俺们没见识!俺种!俺们全村都种!只要能活命,您让俺们种啥,俺们就种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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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悲怆而决绝的一幕,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堂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荀彧眼中精光大盛,程昱按剑的手微微松开,戏志才苍白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
蒋毅扶起老农,转身面对曹操和诸公,声音更加洪亮坚定:
“第二策,屯田改制,军民一体,以安百万之众,蓄未来之粮!”他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一片片标注为无主荒地的区域,“将所有归附之青壮,不分原黄巾抑或流民,按军制编为‘屯’!以百人为‘屯’,设屯长;数屯为‘部’,设司马!分派至兖州各处无主荒地、河滩淤地!官府提供种子、简陋农具,并派遣通晓新法之屯田吏(推广救荒黍、肥田草及新农法)指导耕种!屯田所获,官六民四!免其第一年赋税徭役!使其有地可耕,有粮可分,有家可盼!”
荀彧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瞬间领会了此策的精髓——这不仅仅是解决粮食,更是将百万不稳定的流民转化为有组织、有归属、能生产、甚至能征战的强大力量!是真正将“包袱”化为“根基”的神来之笔!
“第三策,兴修水利,以工代赈,既解眼前之困,更保长治久安!”蒋毅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河流、陂塘间划过,“征发部分精壮流民,由通晓水利之官吏带领,疏浚汴水、瓠子河等淤塞河道,修复废弃陂塘!凡参与劳役者,按土方、工时计酬,每日发放定量口粮!此举一可防旱涝,保未来收成;二可使部分强壮劳力有粮可领,缓解营地压力,稳定人心;三可改善兖州水利,功在千秋!”
“妙!妙!妙!”程昱再也按捺不住,抚掌大喝,声如洪钟,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赏与叹服,“此策一举三得!既安流民,又兴水利,更解粮困!元叹大才!”他之前的暴怒与疑虑,此刻已彻底化为折服。
“此三策,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蒋毅挺直脊背,目光灼灼扫过堂内每一张脸,声音带着一种力挽狂澜的决绝,“速生之粮解眼下之饥,屯田改制安百万之众、蓄未来之粮,兴修水利保长治久安!此乃我兖州百万生灵活命之途,亦是明公霸业根基所系!恳请明公与诸公,速速决断!时不我待!”
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极致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流民营地隐隐的喧嚣。
所有人都被蒋毅这超越时代视野、系统而宏大的解决方案彻底震撼了。
这不仅仅是对粮荒的应对,更是对整个兖州农业根基的重塑、对社会结构的改造、对国力潜力的深层次挖掘!一幅在乱世废墟上重建秩序的宏伟蓝图,在沾满泥土的图纸和散发着荒野气息的种子面前,清晰地铺展开来!
“泽被苍生!功在千秋!元叹此策…咳咳…真乃定鼎之基!”戏志才不顾病体虚弱,激动地想要撑起身子,连声咳嗽也掩不住他眼中的狂喜与欣慰,“明公!当速行!刻不容缓!”
荀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对着曹操,也对着蒋毅,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钦佩:“彧附议!此乃固本培元、安邦定国之良方!彧愿竭尽心力,总揽屯田改制与水利兴修诸事,协调各方,确保新政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