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时我以为不空，有时我以为不能，有时我以为不净。

    救世之法当在其中，可是不解其中真谛。

    望了凡居士能为我解惑。

    ”宇文招合十低眉，道出心中困惑。

     陈平凡略一思量，将桌上的油灯拿了起来。

     “宇文施主且看这盏油灯——灯芯分汉胡两股，焰分上下明暗，可曾见灯火自分疆界？待油尽芯灭时，原来共作琉璃光明体。

    ” 又从身后的博古架上取下一面铜镜。

     “你看胡汉相争，如镜面镜背，却不知青铜未铸时本无正反之别。

    争如每日拭净镜尘，照胡儿便是春风杨柳，映汉家亦作朗月青松。

    ” 拿起水壶给宇文招、吕佩瑶、谢贞挨个倒水。

     “这壶水，在我手，我先敬两位鲜卑勋贵，后添水给这个汉家少年，水看似不能自主，实则不争而润万物。

    君若执着"平天下"之相，倒不如学这壶水，入胡家男女杯中能释口渴，进汉家小子喉头亦解烦忧。

    ” 陈平凡伸出手指，做拈花状。

     “一叶谓"空"，教人看破国界本是因缘聚合；一叶谓"能"，劝君莫把慈悲困在有为法中；一叶谓"净"，要知烽火狼烟里自有不染心莲。

    三叶归根处，原是佛陀指尖那朵拈了不知几个世纪的笑。

    ” 本来做拈花状的手型，弹了一下宇文招的茶杯。

     “叮——可闻得这声？胡笳汉钟、梵呗羌笛，在聋者耳中是干戈，在觉者心里俱是法鼓。

    这壶水虽少，但还能再倒出一杯。

    宇文居士分半杯与草原，我留半杯赠江南，你我各自泼水在天地，且看氤氲水汽里，可有半缕云雾认东西？” 不是陈平凡瞧不起宇文泰，这些话虽然大部分都是慧皎大师和其他高僧探讨佛法时他听来的，但是讲了这几年经的陈平凡表演性质太强烈了，绝对把宇文招镇住了。

     最后再来一手绝活，陈平凡将半杯水洒在地上，以指蘸水，在桌面写下四行偈语： 众生执相万山隔，一念慈悲天地同。

     莫向沙场求净土，转身即是菩提风。

     这番言论慧皎大师前些年和一位北朝和尚讨论过，佛法只能渡有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