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五年春末的阳光带着些许料峭,南锣巷卫生所的玻璃上还凝着层薄霜。
贾张氏捏着缴费单,指尖在“一万圆”的数字上反复摩挲,仿佛要把那油墨刻进肉里。
她记得上个月全家省吃俭用才凑了五千圆买粮,如今这一万圆就这么打了水漂,比剜她的心还疼。
“婶子,这是住院单,您拿好。
”护士递来张粉色单据,指甲盖大小的印章盖在右下角,红得刺眼。
贾张氏突然拔高嗓门:“你们这是抢钱!一条破鱼才值几个钱,怎么治个感冒要这么多?”走廊里候诊的老太太们纷纷转头,有人小声嘀咕:“这不是四合院的贾张氏吗?又在撒泼呢。
”
护士皱起眉头,刚要解释,贾张氏已经甩着缴费单往病房跑。
病床上的贾东旭裹着三条棉被,嘴唇发紫,时不时咳出两声,听起来像破风箱在响。
她猛地掀开被子,触到儿子冰凉的脚踝,眼泪忽地涌了出来——这可是她唯一的指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后半辈子靠谁去?
“东旭,你说说,是不是阎埠贵那老东西推你下水的?”她捏着儿子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
贾东旭虚弱地摇头:“妈,是我自己没站稳……”
“放屁!”贾张氏一拍床头柜,搪瓷缸里的开水溅出来,“他要是不钓鱼,你能去那鬼地方?再说那傻柱,钓什么鱼不好,非得显摆,引着你去遭这罪!”她越说越气,突然想起什么,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就往外走,“妈给你报仇去!”
四合院的槐树下,阎埠贵正捧着紫砂壶品茶,看见贾张氏气势汹汹地进来,慌忙放下杯子:“东旭好些了?”
“好?”贾张氏将搪瓷缸重重搁在石桌上,水溅在阎埠贵的皮鞋上,“阎埠贵,我问你,你带我儿子去哪儿钓鱼的?”
阎埠贵掏出白手帕擦鞋,眼皮都不抬:“永定河啊,怎么了?”
“怎么了?”贾张氏突然尖起嗓子,“那河坡子滑不滑?有没有警示牌?你明知道东旭不会水,还带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安的什么心?”
阎埠贵手里的手帕猛地停住:“贾张氏,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