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天牢(4/5)
的本事,本可以登高堂为天下百姓谋安生,然而公子不识抬举,长留宫也是百年仙门,修仙练术奇门遁甲无一不精,与令徒一起,配合倒也没什么差池。
”
徐阶本想用激将法来气宴雪行,哪知宴雪行仍是冷笑:“贫道哪有什么所谓爱徒?太师不必费心机了,贫道如今心灰意冷,只想就此远迹江湖,再不踏入京城这龙潭虎穴半步!”
天牢火把的亮光照得阴冷深沉的徐太师脸庞犹如铁墙一般冰冷,他并不是不懂宴雪行话里的退意,或许他会就此退隐江湖,心灰意冷之下不会再踏足京城也不一定,可谁能保证宴雪行甘心从前筹谋一无所得?毕竟他们利用他迷惑老皇帝的同时,将他情同手足的杨莲生送入严世蕃的床榻,为了使他与锦衣卫切割,将杀害陆秉的罪名嫁祸于他,后来更是把那教司坊的乐姬杀害,用来离间他与沈同知,也是他们在沈同知被众人落井下石的时候,利用蓝新始彻底阻断两人的关系,这才使他们从此天各一方,再见已是天人永隔的境遇。
徐阶沉默着不说话,正在这时,宴雪行把手中用竹篾编织成的算筹往空中一抛,偌大的牢房里无端风起,“叮当”响起铁链碰撞的声音。
徐阶往后退了几步,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鱼贯飞出两名暗卫,再抬头时,暗卫们已经手执长剑一同刺向宴雪行。
两个暗卫是曾经长留宫的得力弟子,虽然没有宫主段寻明那般武功深不可测,但他们剑法凌厉,身形一闪,又是一阵疾风,借着火把亮光徐阶看见,黑暗中宴雪行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嘲讽,虽然手脚被铁索桎梏,可他抬手捻指间,抛起的算筹不知为何竟在他的身后围着形成一道金光,咋眼看去,徐阶竟恍惚以为哪位真仙降临!
眼看看着两个暗卫一前一后夹击,宴雪行却不慌不忙,猛地转身躲避,算筹连同他顺势一带,随着铁索发出崩裂挣扎的声音,算筹在宴雪行手中“嗖嗖”飞出!逼得两名暗卫侧身躲闪,当第二次提剑往前刺时,算筹重新回到宴雪行的手中。
眼看长剑锋刃就要贴近宴雪行的眉峰,可他仍不慌忙,合住算筹的手往下一压,一道金光飞出,映照出他鬼魅般煞白的脸庞,与此同时,宴雪行手中算筹如猛烈的暴雨飞针向前袭去,紧接着,抓住暗卫们闪躲契机,宴雪行又往后退去一步,就着铁索的牵引往前一脚把最近一人踢飞,另外一人大骇,下意识提剑向前,哪知胸口突然一阵剧痛,那人欲低头看去,一口鲜血喷出,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踢飞出去。
:“贫道只想为太师占上一卦,何必大惊小怪?”
徐阶惊魂未定,抬眼望去,那苍白脸色的道人嘴角始终含笑,眉梢净是无尽的讥诮。
徐阶暗暗擦了把额头冷汗,见识过宴雪行的手段,幸好当时把他关进天牢时给他捆上精钢铁链,并且镣铐锁匙一直都在自己手中,如若不然,蓝道长要想杀自己只怕是易如反掌吧?
想到这徐阶不免恼怒,段寻明虽然为了长留宫的利益帮助自己,可在废掉宴雪行武功这个问题上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要不是想到宴雪行还有利用的可能,徐阶是无论如何也要将他赶尽杀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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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自何心尹引火自焚后,“东林盟”几人离京而去,就连长留宫似乎也隐隐有了动摇!
:“宴公子,本辅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不要逼得本辅没了理智!”
宴雪行气极反笑,徐阶这厮明明坏事做绝,却还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太师以为自己真的稳操胜券了吗?”
宴雪行冷笑看着徐阶,在徐阶满是戒备的目光中,宴雪行指了指地上的算筹道:“太师可认得此卦象?”
徐阶定了定神,借着火光怀疑的目光看向地面,那里整整齐齐横着摆放六根一模一样的算筹,虽然徐阶并不精通占卜,但长时间跟在嘉靖帝身边修身练道,乍一看,自己居然认得此卦象!
:“这是…乾卦?”
宴雪行轻轻点头,徐阶隐隐有些欢喜,他是相信宴雪行本事的,再怎么糊弄老皇帝,徐阶却也知道乾卦的意义。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云行雨施,品物流形。
态呀终笔,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
保合大和,乃利贞。
首出庶物,万国咸宁!如此说来,此乃喜卦?”
宴雪行冷笑:“太师先别高兴这么快,知进而不知退,欲存而不知亡,太师莫不知爻辞后半部分: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徐阶心一沉,宴雪行又道:“且不论太师何种心思,贫道以为,君恩难测,昨日严嵩夏言,今后轮到谁下场还不一定呢!太师还是谨慎些为好!”
如果说前面以卦象暗指自己内阁资历最高没有相应的权位,本是家乡荣耀却背叛松江府百姓,并且那些辅佐自己的人死的死散的散,皇帝还对自己有了忌惮,那后面这句不知道轮到谁下场,就是明晃晃的警告了。
:“那么,清玄仙君有何建议?”
徐阶全身冰冷,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徐阶善于阿谀奉承,老皇帝沉迷修仙练道多年,徐阶自然对六十四卦象了如指掌,不说善于卜术,至少六十四卦爻辞他早已烂熟于胸,虽然极力否认所谓的“贵而无位,高而无民”,但徐阶却也暗暗吃惊卦象与自己境况竟这般契合!
:“太师想听到些什么?”
宴雪行眼眸微眯,似乎真在思考要给徐阶什么样的建议。
:“不如太师上前来!让贫道细细给你说道说道!”
宴雪行声音蛊惑,徐阶略微思索,害怕对方会突然出手,毕竟困兽在濒临崩溃时,谁也不能预测他会做些什么。
然而接连打击与老皇帝的多年猜疑,徐阶终究还是无法克制想要未卜先知。
:“太师!”
两个暗卫此时早已忍着疼痛提剑护在徐阶身前,见徐太师迟疑着想要上前,一个暗卫惊呼出声,伸手想要阻拦徐阶。
:“怎么?太师竟这般害怕贫道?”
昏暗的火光中宴雪行的神情晦涩不明,徐阶只觉得他嘴角笑意明显,最终还是顿了顿,停在原地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狭小的牢房深处除了把牙咬得“吱吱”直响的老鼠,便是常年弥漫的令人作呕气息,换了任何一人都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长久停留,徐阶自然也不能,于是他不得不怀疑宴雪行的动机,清玄道长莫不是把我骗过去好痛下杀手?
徐阶面露怀疑,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宴雪行,口未开神情却像在说:你有什么话就这么站着说也是一样的。
宴雪行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徐太师还是那么谨慎,然而自己真要杀他,这么近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又会是什么难事呢?
暗卫们一脸警惕地盯着宴雪行,虽然火把的光亮不足以完全看清楚他的脸庞,可如他们想的那样,对面果然手一抬,巨大的吸力将年老虚弱的徐太师往前一拖,眼看就要被人掐住脖子,暗卫们手疾眼快,其中一人拉住徐阶便奋力往牢门逃走,另外一人则长剑直指宴雪行。
宴雪行急忙收手,再抬眼,那暗卫早已挟持徐阶消失在了眼前。
外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侍卫,宴雪行心里没来由觉得愤怒至极,他连正眼都没抬,那刺向他的侍卫如飞蛾扑火一般,被宴雪行的一掌拍在胸口,暗卫纷纷像粉碎的石头“啪”的一声跌落在地,转眼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