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凶手(3/5)
脚虽然越来越快,但招数极为扎实老到,力道十足,破绽甚少,刚好弥补了他的破绽,且窥准了杨世贞受伤的右侧,招招进逼,不给他还手的余地。
若说王振武是那狂野的火,那王延思就是稳重的山,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只十余招,杨世贞重伤之下便已招架不住,便在这时,他将头猛地一摆,披散着的头发竟如同鞭子般向王振武抽去!老镖头猝不及防,大惊之下猛地闪身,杨世贞将口一张,一只细如牛毛的细针从他口中射出,笔直地没入王振武的左眼!王振武大叫一声,退了开去,就在这时,王延思一脚踢在杨世贞的肋侧,他顿时口吐鲜血,身子飞起,重重地摔在数丈外的雪地中。
王延思刚要扑上再补上一击,杨世贞突然扬手,一枚鬼铃陡然射出,击向他的胸口。
王延思忙退步侧身,避开那枚鬼铃。
杨世贞双手急扬,一枚击向王振武,一枚击向鱼辰机,最后九枚齐出,竟然向云寄桑射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最重要的目标,云寄桑本能地施展师门金蝉步,身体后仰,偏转,五枚鬼铃顿时落空,同时伸指一弹,弹飞一枚。
可他毕竟内伤未愈,偏转的幅度不够,余下的那几枚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便在这时,他的眼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璀灿的剑光。
“叮!叮!叮!”两枚鬼铃在剑光中向左右两侧崩飞,最后一枚竟然倒折回去,笔直地没入杨世贞的胸口!
云寄桑松了口气,扭头望去,只见卓安婕正挺立在他身侧,长剑森然,表情却是少见的冷峻。
云寄桑看着这略显肃杀的师姐,不由想起了孩提时代,自己受了欺负后,卓安婕总是为自己出气的那段时光。
是啊,师姐一点都没有变……真好…
一边,王振武一不小心竟然被杨世贞伤了一目,怒极之下再次大吼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双手握刀,泰山压顶般全力劈下!
杨世贞身负重伤,难以躲避,惨然一笑,闭目待死。
突然间,鱼辰机手中的拂尘一展,将杨世贞拖开数尺。
王振武一刀劈空,雪泥齐飞,凌厉的刀气在雪地上掀开丈许长的刀痕!
“鱼真人,你这是何意?”王延思冷声问。
“即使要杀,也要问清楚了再杀!”鱼辰机淡淡地道。
王延思深吸了一口气,抱拳道:“是王某太激动了,多谢鱼真人提醒。
”
鱼辰机来到杨世贞面前,冷冷地望着他:“说,当年魏继儒是怎么死的?”
“魏继儒,他……他和你什么关系?”杨世贞喘息地望着鱼辰机道。
“这个不用你管,快说,你有没有害死过魏继儒?”鱼辰机追问道。
“嘿嘿,是又如何,不是又……又如何?”杨世贞轻轻咳了几声,无神地望向天空:“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说完,他的口鼻流出深红色的血,呼吸渐渐衰弱下来。
“魏继儒到底死了没有?告诉我!”鱼辰机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疯狂地向他喊道。
“纸……纸……泥……”杨世贞的口中喃喃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目光渐渐涣散。
“他死了……”王延思在他的鼻端试了一下后,若有所失地回头望着王振武。
“死了?”王振武捂着眼睛,茫然地道,“死了……那他……这些……完了吗?”
同样迷茫的还有另一个老人。
“继儒?继儒死了吗?他怎么会死了呢?”一边,魏省曾有些茫然地问谢清芳。
谢清芳强笑道:“夫君,你这几天弟子接连遭难,脑子有些糊涂了,怎么忘了,继儒他已经去世多年了。
”
“没有啊,昨天我还见到继儒哪,他还向我请安,说我年纪大了,应该多歇息……”他愣愣地道,忽然落下泪来,“继儒,你也要多歇息啊……”
说完,身子一歪,竟然晕了过去。
云寄桑见状大惊,忙过去给老师把脉。
一边,唐磐也脸色大变,向魏省曾走去。
只是卓安婕漫不经心地上前一步,刚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唐磐哼了一声,沉着脸退了开去。
“老爷怎么样?”谢清芳焦急地问。
“老师没事,只是一时心火上涌。
回去好好调理一下就好了。
”云寄桑放开了魏省曾的手腕,劝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清芳抚慰着魏省曾道。
云寄桑望着她,心中充满了内疚。
实际上,他的心中颇为忧虑,魏省曾的脉象极为紊乱,只是问脉向来并非他所长,所以一时难以找出具体的病因,只能稍后给老师找个大夫看看了。
“都结束了吗?”卓安婕来到他身边,轻声问。
“谁知道呢?”云寄桑望着大厅的一角。
那里,不知被谁偷偷挂了一个鬼铃,在那被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偷偷地摇摆着。
“王捕头,我想去看看徐嫂,一起去吗?”云寄桑向王延思道。
“啊?什么?”王延思神思恍惚地道。
“我去看徐嫂,你去吗?”云寄桑耐心地道。
“徐嫂?哦,好啊。
”
“师姐,我先去了,你带明欢先回去吧,这孩子今晚也受了不少惊吓了。
”云寄桑向卓安婕道。
谁知明欢却拼命地摇着小脑袋:“不,欢儿要和喜福在一起!”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卓安婕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明欢是大闺女了,该学着去面对一些事情了。
”
云寄桑苦笑了一声:“好吧。
”
这样一个寒冬的深夜,就连空气中都渗着冰雪的无情。
王延思已经恢复他那精明地模样,向着云寄桑道:“不愧是公申先生的弟子,云少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识破那杨世贞的诡计,果然了得!王某佩服!”
云寄桑微微一笑,呵出大片的雾气:“其实,我这是先入为主。
一直以来,我都不认为那哑仆会是鬼缠铃。
”
“哦,这是为何?”王延思奇道。
“这鬼缠铃一直以铃声为标志,以铃声杀人,还要人闻铃而避。
这说明,凶手定然是个能清晰地听到铃声的人。
而从我见那哑仆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他是个完完全全的聋子,因为只有聋子才会在我的‘齿间雷’下无动于衷。
既然他不可能是鬼缠铃,那就一定是凶手布局,嫁祸于他。
带着这样的结论去找线索,自然比较容易。
”云寄桑感慨道。
“原来如此。
”王延思点了点头,“杨世贞百密一疏,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也算他罪大恶极,当有此报!”
“王捕头,你真的认为那些人都是杨世贞杀的么?”云寄桑突然问。
“云少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延思诧然问。
“没什么,也许是我想错了。
看,我们到了。
”云寄桑指着一间小屋道。
小屋内,一盏小小的油灯静静地爆着灯花。
哑仆的尸体被安置在两张并起来的案子上,徐嫂正细心地用麻布为他擦去身上的污迹。
她擦得是那样的温柔、专注,仿佛擦洗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件她最重视的宝物,甚至连云寄桑他们的到来也没有让她的动作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这是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她突然开口道,声音一改平时的呆板,显得嘶哑而哀伤。
“徐嫂,你没事吧?”云寄桑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我怎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