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4)
谢夫人还是贾先生帮着安葬的。
一处坟茔,一副薄棺,坟前相送只四人,本应冷冷清清,凄凄凉凉,偏送死的人不对,谢夫人入土时竟颇为热闹。
先是贾先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托擅扎纸鸢的友人,扎了好些童男童女、轿马屋宅。
轿马屋宅中规中矩,只那童男童女,怎看怎不对。
楼淮祀盯着其中一个栩栩如生、书生模样的童男半晌,修眉长目,红唇微翘,一派风流,越看越觉得像面首。
“贾老头,你这是打算烧个相好的给姜氏?”楼淮祀纳闷地问擦着火折要烧纸马的贾先生。
贾先生叹道:“生前冷清,死后多几个伺侯的也好,臭九张纸人扎得不错,小郎君你看这后生多俊俏。
”伸头打量打量纸人,又摇头可惜,“臭九张手艺虽好,就是有些拘泥,怎能光扎白面书生呢?孔武壮汉也可来几个,夫人要是不喜,充当健奴守着屋宅也成。
”他说罢,一点火,火苗舔着这些纸扎物,浓烟夹着飞灰,车马面首全随着谢夫人去了地下。
谢罪从头到脚罩着白布,腰间拦一根麻绳,他不知生死,无悲无喜,一手抱着木牌充孝子贤孙模样。
他不哭不打紧,卫放一人就能嚎出千军万马的架式,眼泪是一缸一缸地淌,林中鸟雀被惊得啾啾乱叫。
楼淮祀琢磨着他舅兄八成是水做的,泪流泉涌的,两眼肿得跟桃子似得都不见干涸。
叹口气,眼前新土堆就新坟,葬了一个堪怜人,想着既来送行,少不得也要撒一把纸钱,敬一杯水酒。
贾先生只知谢夫人姓姜,不知其名,木碑写得也随意,外祖母姜氏之墓,外孙子谢罪跪立。
“夫人,一路走好。
”楼淮祀将酒洒在坟前,诚心诚意道。
也不知他这话戳了卫放心肝脾肺哪一处,又是一声哭嚎,吓得楼淮祀手一抖,差点把酒杯给打翻了,忍着揍他舅兄的冲动,在谢夫人坟边转了一圈回来,惊觉贾老头心思恶毒。
“老贾,你这黄土埋了半截身了,用心倒歹毒。
”楼淮祀盯着贾先生,这老头生得贼溜溜的,做事也贼溜溜的,“谢家坟地就在山脚不远处,你把姜氏葬在这,遥遥相望,这是让姜氏死后也能看清谢家凄惨下场?”
贾先生忙喊冤:“小郎君实是误会小人,我不过看这处是福地,才拣了安葬夫人,余的念头一概全无。
”
楼淮祀压根不信,凤眼华光流转:“这般说,你连风水也能堪舆一二?”、“不敢不敢,不过这福地嘛,山清水秀、风光宜人之所大都是好地方,葬身之处,水不淹,乱石不生,草木繁茂便是上佳。
”贾先生抱着一筐纸钱满坟头乱撒。
“你怎不将谢夫人送回娘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