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白 第五章(4/5)
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响声。
邓立钢醒了,拿起手机看。
显示屏上,一个陌生的当地号码。
他放下手机,闭上眼睛由着它响去。
手机继续震动着,邓立钢索性把电话挂了。
一个服务员抱着一摞毛巾走过来,问杨博:“你找谁?”
杨博说:“找管事的人,我想做个全套按摩。
”
“去上面开个单子就行。
”
“上面没人。
”
“这个点,都去吃饭了。
你们等一会吧。
”
“你们这里有没有后门?”我问。
服务员说:“没有。
”
“你领我看看。
”
服务员领着我在足疗馆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后门。
服务员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安排四个特警,一间房屋一间房屋仔细搜查。
我站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前。
杨博说:“摸过底了,这是一间库房,从来不用于营业。
”
我离开那间库房,想了一下,又走回来。
我说:“你再拨一遍电话。
”
杨博拨电话,我竖起耳朵细听,我听到了蚊子飞行一样,细小的嗡嗡声。
库房里漆黑一团,一块手机屏幕上的光亮,照在躺在床上的邓立钢的脸上。
他心里琢磨:“这个电话一遍一遍地打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脚踹开房门,一个健步冲进去。
邓立钢反应极快,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跳起来,把我直接扑倒在地,膝盖死死压在我的胸口上。
我一掌狠狠拍在他的喉头处,邓立钢身子软了一下,弹簧一样跳起来往外冲。
我追了出去,邓立钢往楼上跑,等在地下室门口的特警,飞起一脚把他踹下了楼梯。
邓立钢一骨碌爬起来。
我的枪直接顶在他的脑门上,邓立钢飞起一脚,踢飞了我的枪。
他撒腿往走廊深处跑去。
我捡起手枪追过去,杨博紧跟着我身后。
邓立钢窜回库房,我跟着往里面冲。
邓立钢推倒了橱柜,差点砸中我。
我踩着橱柜跳进库房,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一脚踩空,掉进了深洞里。
摔得我眼前金星乱飞。
挣扎着爬起来,用手机光亮照看四周。
洞壁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邓立钢真是个亡命徒,防患于未然,早早把逃生的路都挖好了。
我顺着地道往前追。
这条通道跟一个宽敞的菜窖连在一起。
菜窖里面阴冷潮湿,堆着萝卜、白菜、土豆和一箱一箱的酒。
一个黑影顺着梯子窜了上去,黑影顺手把铝合金的梯子抽了上去。
我急得跳脚,洞壁上有凹凸不平的砖缝,我手抠脚蹬洞壁,拼命爬了上去。
我发现这里是后院,四周是一人高的院墙。
梯子扔在菜窖口,邓立钢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跟邓立钢脚前脚后,相差不足三分钟,地面冻得邦邦硬,遁地,土行孙在世,也没有这个速度。
足疗馆周围方圆几百米,特警严阵以待,邓立钢就算长出来翅膀,也不可能飞起来。
我两眼冒火,嗓子眼窜烟。
这个王八蛋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我跃上墙头,四下看。
墙外边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公共厕所。
一辆装满麻袋的卡车,停在离墙七八米远的地方。
司机从厕所里出来。
拉着裤子拉链,走到汽车旁边。
他拉开车门,发动了汽车。
我从墙头跳下来,拦在车头前面。
司机吓了一跳,摇下车窗问我:“你要干啥?”
我问他:“车上拉的啥?”
司机说:“你管得着吗?”
我掏出来警官证给他看。
司机立刻改口道:“土豆。
”
“我上去看看。
”
司机二话没说,从车上下来,配合我的检查。
我爬上卡车,一袋土豆近百斤,我一袋一袋地翻着,翻出了一身大汗。
司机不知道我在翻什么,说:“这一车都是土豆,没有违禁品。
”
我用手背擦汗,眼珠无意往旁边一瞥,看见角落里露出一片布料。
我心头一震,两步跨过去,布料上压着的麻袋突然竖了起来,邓立钢两手举着麻袋,一跃而起,双臂叫力,把一百斤重的麻袋砸向我。
我闪身躲开。
邓立钢飞身跳下卡车,我紧跟着他跳下去。
司机惊得两手抱头蹲在地上。
邓立钢没有穿鞋,提不起速,我玩命追上了他。
空手道对拳击,最终变成你死我活的撕杀。
我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腿弯处,他猝不及防,噗通一声跪下。
我把枪顶在他的后脑勺上,杨博追上来,枪顶在他的胸口,我俩同时子弹上了膛。
两个一米八十高的特警,冲上来,把邓立钢脸朝下掀翻在地上,反戴铐子脚镣也全部戴上了。
邓立钢一翻身坐了起来,阴郁的目光,扫向面前站着的四个男人。
“你们是哪儿的?”他问。
“省厅的。
”至于哪个省,我没有说。
“凭啥抓我?”邓立钢问。
“现在全国打黑除恶,你不知道吗?你涉黄涉赌。
”
邓立钢没有吱声,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了几分轻松。
他认为在绥录市,他算的上有头有脸,就这点儿小事,过几天就会被捞出来。
我们押着穿衬衣衬裤的邓立钢,往大门口走。
呼啦啦跑过来一帮年轻人。
不用问,这些人是跟着邓立钢混饭吃的喽啰。
他们连喊带叫,要我们把人放了。
我厉声喝道:“警察办案执行公务,你们都给我滚远点儿!”
混混们手里拿木棍,诈诈唬唬不听邪。
“不走,小心我毙了你们!操!”我双眉紧锁,掏出了手枪。
杨博和两个特警同时打开枪的保险,枪口对着那帮混混。
那帮小子,盯着我们手里的枪,不敢上前了。
一辆帕萨特车疾驰而来,停在我们面前,两个特警和杨博,立刻把邓立钢弄上车。
司机非常紧张,没等我抬腿上车。
他一脚油门,车一溜烟开走了。
我被甩在原地,脑袋里有些发空。
混混们见我落了单,虎视眈眈地围上来。
当警察这么多年,啥阵仗没见过?我子弹上了镗,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我的枪里有五颗子弹,哪一颗,都比你们跑得快,谁敢嘚瑟,我一枪就干翻他!”我说。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关键时刻,没人舍命跟我来真的。
我不慌不忙地回到足疗馆,走进邓立钢做按摩的那间储藏室,把他的衣服裤子和鞋,用床单包了,从里面出来。
那帮小子还像一群呆头鹅一样,傻站在那里。
我在街上拦出租车,司机见我手里拿着枪,没人敢停。
我把枪掖进腰间,挑衅地看了混混们一眼,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我走出去很远,混混们才追了上来。
杨博突然发现我不在车上。
他问:“彭局呢?”
特警面面相觑。
杨博气急败坏大骂:“你们把罪犯装到车上,把彭局一个人扔在匪窝里,脑袋被驴踢了?”
帕萨特原地掉头,轮胎擦地发出怪叫声。
我身背包袱,手里拎着手枪,在街上大踏步地走,混混们远远跟着我。
我连拦两辆车出租车都没有拦住。
混混们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站稳脚跟,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就在这个时候。
帕萨特冲进人群,杨博打开车门,我立刻窜上车,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