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5)
萧持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鼻子……怎么胀胀的?
他低下头去,见有血珠落在纸上,他心里一跳,忙将信纸拿得远了一些,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懊恼。
弄脏了。
萧持草草止住了血,又去净了道手,重又坐下来,继续翻看他的妻寄来的家书。
信纸上的字迹笔意清婉,自有一股女儿家的秀逸。
尤其是‘夫君亲启’这几个字,以萧持看,竟有着不逊色于当世大家的艺术造诣!
只可惜,有几滴血色透过信纸,美玉微瑕。
萧持从可能是引得他突然流鼻血的罪魁祸首的四个字往下继续读,他向来有一目十行的本事。
蔡显从前常说他性子暴躁难测,缺了几分定性。
但他此刻却意外的有耐心。
萧持读得很慢。
甚至读完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捏着那薄薄两页信纸,啧了一声,怎么就写这么点儿送过来?
家里是缺了她纸还是少了她墨?
萧持把玩着那两张信纸的动作顿了顿,紧接着,他鬼使神差般,将信纸放到鼻下,轻轻嗅闻。
仿佛还能闻到她残存在纸上的幽幽香气。
这个动作持续了一会儿,萧持任由自己放空思绪,在这阵极淡的幽幽香气中卸下疲惫,出了会儿神。
直到一阵脚步声伴着大嗓门儿传来——
“君侯!军师问您要不要——”张运大大咧咧地掀帘走了进来,却见他们向来英明神武、坚毅威猛的君侯,竟然拿着一封信在鼻间嗅个不停!
这个场景给人的冲击力太强,张运活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颈的鸭子,喉咙里憋出两声滑稽的嗬嗬声,又在萧持投来的阴沉视线中主动闭上了嘴。
“做什么?”萧持嫌弃张运打扰了他难得的放松时间,但视线掠过他被白布裹得厚厚的左臂,又忍了忍,“你负伤在身,该在你自个儿的帐篷里好好休息。
乱窜什么!”
他明日须得同军师好好说一说,整顿军中纪律的问题!尤其是这张运,该拉他去听上军师三个时辰的军纪再教育!
张运还没回过神来,随便嗯嗯了两句就想转身出去。
他怕再待下去,会被君侯杀人灭口。
就在他转身之时,传来一声‘等等。
’
张运转过头去,下意识地接住萧持抛来的小药瓶,见君侯又低下头去,状似很忙地整理桌案上的文书,只道:“换药时撒上一些,好得快些。
”
张运很感动,又有些警惕地问道:“君侯,这不会是封口费吧?”
萧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冷酷无情地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流言传入我耳朵里……”
张运秒懂了他话里未尽的威胁之意,指天誓日地说绝不会叫第三个人知道。
萧持眉心微抽,依着张运的大嗓门,此时离大帐近些的人只怕都把来龙去脉给听明白了。
他懒得和他计较,嗓门儿这么洪亮,可见那支毒箭没有伤到他的元气:“行了,下去歇着吧。
”
他得抓紧时间写一封回信。
张运行过军礼后走了出去,回自个儿帐篷的路上遇见了副将隋光远,他下意识道:“老隋,你知道不,君侯……”
熟悉的开场白开到一半,张运猛地想起君侯那可怕的脸色,闭了嘴,打着哈哈溜走了。
知道秘密就不能
说出去的痛苦,谁懂。
隋光远见他说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望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什么人哪!”
·
翁绿萼收到萧持的信时有些惊讶。
但看到上面写的内容时,又笑了。
被气的。
萧持信里的中心思想概括为——‘回信多写些!笔墨不够去我书房拿就是。
’
满满霸道意味。
翁绿萼轻哼一声。
谁理他。
这回依旧是张翼来送信。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女君要寄去给君侯的回信,反而等到了女君需要他护卫出行的吩咐。
“又要劳烦张羽林了。
”
张翼有些不敢直视女君澄静漂亮的眼,只侧过身,护卫着她往外走:“是属下的本分,女君客气了。
”
翁绿萼和杏香、丹榴一块儿上了马车。
她们今日要去看好的农庄上瞧一瞧。
农庄管事早早就在门口等待了,见一彩绘雕漆的骈驾马车缓缓而来,马车停稳,走下两个清秀机灵的女使,而后她们扶下一位华容婀娜的小妇人。
管事只知道买主是一位高门贵妇,却不知她这样年轻,模样又这样出众。
管事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这小妇人瞧着面嫩,只怕才成婚没多久,无甚管理田地庄子的经验,这价格么,说不定可以略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