缬罗 十三(2/5)
,我那会儿就在想,倘若旭王当真殉国,少不得我这边也要打点准备,送昶王殿下您回东陆去力挽时局。
缇兰日常与殿下最是亲近,就订了亲事,跟着去侍奉殿下也无不可。
没想到旭王天佑吉祥,眼看霸业将成,没福气的却是紫簪。
殿下若有欢喜的公主,也只管跟我要去就是。
&rdquo
&ldquo我六七岁上,母亲给定过一门亲事。
因只是朝臣的女儿,不曾通传各国,想来大君不知。
说来惭愧,国内变乱生死茫茫,寻不着她,我也无心另娶。
&rdquo季昶仍是笑。
英迦明知他是扯谎,也不计较,笑道:&ldquo贞信重诺,殿下真是深情的人。
这样,殿下日后荣归东陆的时候,也顺带为缇兰送嫁好了,我那些使臣都是草包,叫他们送些书牒礼物也就罢了,送我那个宝贝外甥女儿却放心不下。
&rdquo
季昶俯首道:&ldquo定当不负所托,护送公主平安抵达天启。
&rdquo
&ldquo如此我就安心了。
今后与殿下这样促膝相谈的机会,也是没有了。
旭王登基后,下诏召你回国,只怕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
先与殿下道一声恭喜与保重。
&rdquo
二十岁的皇子抬眼注视着眼前人的双目深处。
当年,正是这个残弱之人教他知道,要反身扼住造化的咽喉,除了刀枪剑戟,尚有别的路途。
那一刻,他心底里另有一扇门打开了,门内喷薄而出的,是野心的烈火。
此刻季昶却看不出他一丝心思端倪,只得立起身来,慎重行了一个礼。
英迦大君含笑受下了,道:&ldquo一介废人,不能起身与殿下握别,恕罪。
&rdquo
季昶望外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来,躬身道:&ldquo有一件事,季昶心里存了许久,时时想着请教大君,又怕僭越。
&rdquo
&ldquo不敢。
但凡能为殿下解答,自然知无不言。
&rdquo
&ldquo盘枭之变至今已近十年,坊间谣言流布未曾少歇,虽然遮遮掩掩,意思竟是指大君您窃国篡权。
&rdquo季昶见英迦面色如常,大着胆子说下去,&ldquo大君为何从不辟谣,把实情传扬出去,却白白背负污名呢?&rdquo
英迦失笑:&ldquo你是说实情?&rdquo
季昶沉稳点头:&ldquo实情。
&rdquo
那残废的霸者缓慢收敛了笑容,娓娓说道:&ldquo我是一个废人,不能纵马挽弓,亦不能航海行商。
自然,凭着这个出身,只要愿意静静躺在床上等死,也能过几十年安泰日子,可是我偏不愿意。
手中无权,我便觉得不安稳,然而天下的权势就那么些,我进一步,就有人要退一步,钧梁自然要猜忌我,可我就是放不了手。
权力是多醉人的东西,哪怕我躺在这儿,也能兴风作浪,只因我手里把握着旁人想要的东西,他们便甘愿充当鹰犬去为我夺取更多,这权势便像雪球越滚越大。
我这个废人是一笔宝藏,这些贼啊,分赃永远不均,若有一个要杀我,必也有一群要护卫我&mdash&mdash你看,他们用自己夺来的东西供养着我,还得乞求我的恩宠!&rdquo
他这话说到后来,笑不可仰,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缓了口气,又说:&ldquo钧梁不杀我,我将来也要杀他,并不算是白担了虚名。
哪个君王能逃一死?我一日活着,不能一日没有权势,可两眼一闭,也就万事皆休。
我是这样的人,更谈不上什么传承后嗣,一切最终还是索兰的。
那些流言放在街巷间,将来对索兰也是好的。
&rdquo
季昶背后寒毛支支竖立,摇头道:&ldquo大君深虑,季昶不甚明白。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