缬罗 十三(4/5)
着汤乾自的手,指甲全抠进他手腕里。
她盲了的双眼掩盖在缎带下,再也看不出神情,却有一种凛然透骨的奇异寒意。
汤乾自觉得自己手中握着的是一段冰,正缓慢地、无可阻挡地消融下去。
她沉静点头道:&ldquo方才我去看狸猧,回来路上大君派人来传我,说的也正是这事&hellip&hellip我应承下来了。
&rdquo
此言一出,两个青年都是一愕。
&ldquo缇兰,那你与震初&hellip&hellip&rdquo季昶急急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汤乾自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用了极大的气力。
没有话语,只有一肚子岩浆翻滚煎熬,却吐不出来。
缇兰任由他握着,良久才抬首说:&ldquo震初,对不住。
&rdquo
他们俩看惯了她平日跋扈任性,竟是从未见过如此柔顺和气的模样,知道她当真是狠下了心。
&ldquo你们莫不是吵架了?不要赌气。
&rdquo季昶道。
缇兰神色平板无波,说话的声气亦轻弱,像是个受了重伤的人似的,道:&ldquo我哪有。
&rdquo
趁汤乾自渐渐放松了力气,她将手轻缓无声抽了出来。
&ldquo人人尊我一声&lsquo殿下&rsquo,都说我是未来王上的姊姊,我嫁人,原是替索兰去嫁的。
平日里奴隶内臣由着我支派折腾,身上随便摘一件东西下来,够平常人家半年开销,岂是平白无故的么?就是等着派这样的用场的。
再说,英迦舅舅定下的事情,谁又能违逆呢。
&rdquo
听见英迦名字,汤乾自与季昶脸色也白了。
屋子里静了半晌,季昶才滞涩地说:&ldquo你且别急。
这事儿有个法子,只是极险,未知能成不能成。
&rdquo
缇兰没有半点喜色,默然颔首道:&ldquo只怕不成。
&rdquo
季昶登时被她噎住了。
这时候弓叶送了八宝茶进来,道:&ldquo殿下,贡缎的样子候在外头,等着您选了裁新衣裳呢。
&rdquo
&ldquo等会儿。
&rdquo缇兰摆手,转身走到窗前去。
弓叶行毕了礼,下去了。
二月的阳光是淡白清冷的,从镂刻十二代先王史诗故事的黄金窗棂间映到屋内,在缇兰脸上投下曲折纤细的黑影子,仿佛罩着一层阴暗的纱。
桌上的茶盏谁也不去动,转眼散尽了浓甜热气,冷透了。
&ldquo缇兰。
&rdquo
缇兰面朝着窗外,漫声答应:&ldquo嗯?&rdquo
季昶道:&ldquo如今宛州西面海上海寇横行,不能通航,应是穿过滁潦海,往泉明港去。
到了泉明,便有皇宫女官与车辇前来迎接。
你们注辇人送嫁时要披十八重皂纱,不到新郎面前不得揭开,不如&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如?&rdquo她仍是没有转回头来。
&ldquo若弓叶能替你进宫,你不如就在泉明暂且住一阵子,震初再转回来接你。
&rdquo
缇兰略一沉吟。
&ldquo然后呢?&rdquo不等季昶回答,她自顾自道,&ldquo然后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小王爷,这不会错了。
震初是你嫡系中的嫡系,自然在朝为官,或是边关大将。
我深居简出,只说是汤将军在西陆娶的夫人,若是夜里得了梦兆,自然通报给你们知道。
你们主从一心,一个位极人臣,一个常胜不败,大家平安和美,倒也不错。
&rdquo
季昶听出她话里讥讽,反复思量,却始终隔着点什么,他揣测不透。
&ldquo缇兰,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