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捉(2/5)
哪里去,现在发现不一样,妈妈,”千岱兰喃喃,“你知道吗?妈妈,原来有人的衣服真的只是只穿一次,我连小羊皮钱包都舍不得买,但有钱人会拿小羊皮做高跟鞋的鞋底;那么娇贵的皮就踩在脚底下,一个裙子就抵一辆新的小轿车……这边店里的人也喜欢往计算器上贴钻,可他们说贴的那个钻叫什么施华老十七还是施华洛十七来着——也可能是十八,一个钻就好几块,麦姐的那个计算器,一袋子钻才五块钱……妈妈,妈妈。
”
妈妈,妈妈。
贴在计算器上的粉色水钻,熨斗冒出的白色雾气,每日都要叠、挂、熨烫、整理的衣服,接待的客人。
听起来都是一样的,可它们却又不一样。
妈妈,我现在的同事也不一样。
她们不需要一直在网吧电脑上一直挂着Q,Q,升月亮升太阳;她们不需要掐着表,用手机登陆Q、Q空间去收Q、Q农场的菜;她们不会讨论哪里的餐馆又便宜又好吃;她们不用挑毛线打手套打围巾;她们不需要在寒风凌烈时去市场末端买俩烤地瓜暖手——
她们精致,干净,高雅,不沾染人间烟火,讨论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奢侈品,蜥蜴皮或鳄鱼皮的包、昂贵的首饰、限量款高跟鞋;
而市场中那些衣服布料特有的深沉苦涩味道、烤到干焦、焦香焦香的烤地瓜、石头上噼里啪啦的烤栗子、脚踩蹦出一堆烟的长条爆玉米花、顺着酸溜溜红山楂黏黏糊糊化一手的冰糖葫芦、菜摊上被冻冰凉的白菜帮子……
这些熟悉的、定的、安心的、脚踏实地的,都离千岱兰越来越远了。
她孤零零地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巨大城市中,如惶惶躲在水晶灯缝隙中暂歇的小灰蛾,不知能孤身坚持到何时何日。
钢铁水泥,车水马龙;明灯辉煌,一掷千金。
千岱兰摸索着,想要去抱妈妈,但黑暗中的“妈妈”却轻轻地推开她。
“岱兰,”他说,“你该睡了。
”
“妈妈,”千岱兰说,“你以前和我说过,不要自怨自艾;就算过得再不好,也不能向别人展露出可怜,我都记得。
”
人贵在不自怜。
一旦你觉得自己可怜到快要死掉,接下来遇到的人和事,都会不断地辜负你。
因为一个可怜的“受害者”,毫无还手之力;人就是这样,没人想和弱者一起做事;但欺负弱者不同,每个人清楚,欺负他/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恶果。
黑暗中,“妈妈”不再推开她。
那双温热的大手终于落在她头顶,很轻地、安抚性地拍了拍。
“我就哭这么一天,就偷偷可怜这么一天;哭完了,也就过去了,”千岱兰说,“我以后肯定能找到更有钱、更帅气、更有能力也更爱我的男朋友——不过还是等等算了,我还是先赚钱,赚钱多了才能认识有钱人——现在遇到的男人都不合适,他们都只想草,我。
”
“都不合适?”
“嗯,还是需要钱,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钱,”千岱兰喃喃,“不行,我得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上班。
”
她倒下,想将脸埋在妈妈胸口睡觉,但不知怎么变得特别硬,硌得她睡不着;她害怕松开手后妈妈会离开,只紧紧拽着手中衣服,说:“我今天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