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崇嘉九年。(2/5)
撤销了,我们一家在青州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不想睦宗暮年又卷土重来,那次的盘查比以往都要严苛。
我们没有办法,大雪天里带着你逃离,打算乘船南下。
当时北地有流民南迁,渡口挤得满满当当,我一手挽着包袱,一手牵着你,一不留神被卷进人潮里,眨眼就把你弄丢了……”
回忆起往事来,满眼都是泪,贺夫人低头拭泪,平了平心绪又道:“可惜人太多,实在难以找见,我们在那里盘桓了十来日,没有你的一点消息,又不能声张,到最后不得已,只能放弃。
”
南弦原先还有些怀疑,但听她说起大雪天,忽地就唤醒了她的记忆。
幼时的很多人和事,她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大雪天,满世界的白,以至于长大后每每遇上下雪,就感慨良多。
心里焦急,她追问:“夫人的孩子丢失时几岁?”
贺夫人道:“刚过完四岁生辰。
”
四岁是没错,但生辰在雪天,时间好像有些对不上了。
她心下彷徨,贺夫人却还在兀自倾诉,“其后的十年,我们也曾找过你,但可惜,一点音讯都没有。
肃宗继位后,给先吴王封赏了爵位,当年的幕僚也既往不咎了。
你阿翁在太仆寺谋了个差事,慢慢做到从六品,日子虽安逸了,但我心里一日都没放下你。
前几日听说你是向家养女,年岁又相当,我们便多番打听,想来见你一面。
起先我们也不敢确定,唯恐胡乱认亲,让人笑话。
但见了你,你的容貌与你阿翁很像,我心里认定了,你必是我走失的女儿无疑。
”
来龙去脉着实有理有据,如果有可能,南弦当然也盼着能找到自己的至亲。
可是某些细节上有出入,她犹豫了下又问贺夫人:“令嫒身上可有什么胎记,能够证明身份?”
贺夫人说有,“她的左臂有两颗痣,我记得清清楚楚。
”
南弦闻言,卷起了左臂的衣袖,却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贺夫人愣住了,怔愣过后又哭出声,形容很是凄惨。
南弦勉力安慰了两句,婆媳两个方恋恋不舍地走了。
允慈叹了口气,“白高兴一场,听她们说得头头是道,我以为阿姐这回能找见亲生父母了。
”
南弦抚抚额道:“我也糊涂了,阿翁既然知道我是哪月哪日出生的,必定和我的亲生父母相识,哪里用得着翻看什么胎记。
”
但贺家的境遇,也许还原了几分当年的真相吧。
先吴王获罪,别业的幕僚兵荒马乱,或者自己真是其中一家的女儿,家中冯难,父母也不在了。
否则明知道她的下落,十六年不曾来找她,除非是不想认回她了。
允慈倒还不死心,想了想道:“说不定几位阿叔知道内情,只可惜我们和他们断绝了来往,否则真可以去问问他们。
”
南弦摇头,“阿翁由来和他们不和睦,家里的事,哪会同他们细说。
”
如今阿翁和阿娘都不在了,临终也没有留下关于她身世的只言片语,既然如此,就不要执著追寻了。
眼下要操心的是自己的婚事,虽然宫中有人来承办,但自己的箱笼陪嫁,还得自己准备。
苏合和橘井替她收拾,边往箱奁里放东西,边登记造册。
好在宫中的赏赐颇丰,加上王府送来的聘礼,可以凑出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妆。
允慈看着这些东西,还是有些迟疑,“王府的礼单来了,咱们照原样再带过去,会不会惹人笑话?”
南弦对这个不太上心,“反正没有外人知道,多与少,谁会笑话?”
那倒是,王府中没有长辈,过去就是自己做主,这点上来说,